之父,一纸调令调回了这小小湖阴城县。家中老祖一时气急攻心便去了,他的后代均不是才华出众之人,也亦非机敏能干之人,久而久之便落魄了。到了这一辈,更是在丈夫死后没有生计,只能卖掉仅剩的小院。
众人备茶的备茶,烧水的烧水。禾苗对小院好奇,尽欢与阿朱阿紫带着他们四处看,想想小,也有些胆小,到了陌生地方不适应,紧紧跟着爹娘。
桌子都擦过,地都扫过,但范姑姑还是带着人又重新打扫了一遍,窗帘被褥也均换成了他们带来的。范姑姑安排好,笑着问清瘦的姑娘,“这位姑娘,请问何处又买新鲜菜肉的?”
王姥姥笑道,“可不是姑娘了。”她拿过一个篮子给范姑姑,“我这个女儿早就嫁人了,就是没生过孩子,看着不显年岁。”她亲热的看着范姑姑,“我带着您去,也好给您指指路。”
范姑姑拿过篮子,笑着点头。两人一起出门,一边走一边聊,“听说夏老板准备多住几日?”
“住不了几日,夫人这些日子不太舒服,过几日就去应州城了。”范姑姑道,“爷这次来主要是带夫人来看看岳父的。孩子都生了好几个了,爷的岳父常年再外,这最小的孙女一次都没见过,书信来说想得很,定要爷带着一家老小过来。”
王姥姥眼珠一转,“夏夫人的父亲可是军营中人?”若非驻扎边境的士兵,如何会多年不归家。
范姑姑点头,“应州城的夏侯将军,您老可认识。”她在一个摊子前停下脚步,翻看着摊子上的嫩瓜。
王姥姥听了,忙问,“哦?未听闻夏侯将军成亲有子。”
“本就是家事,犯不着四处说。”范姑姑笑道,“我们爷前些年在这里时,您老不是也不知他娶了妻。”
看似寻常的对话,彼此之间却全是试探。王姥姥借着带路想要打听夏夫人的出生,范姑姑则借着一问一答,暗示她不该生的心思别生。
王姥姥听得明白,笑道,“我们原与夏老板也不熟,自然是不知的。”她忙撇清关系。
范姑姑笑了笑,一路走过去,王姥姥没在跟她说话,只是帮着一起买菜。提了满满一篮子菜肉回去,范姑姑一面让杏文拿去厨房放好,一面净了手,掸了掸衣服走入了正屋。“夫人今儿想吃什么?这里的苦瓜不错,买了两根,您看是酿蛋还是酿肉?”
宁安还未说话,禾禾便道,“酿肉,我要吃肉。”
范姑姑笑着,她做苦瓜会刮去内层白膜,也会将表面削平,然后同青瓜泥一起蒸熟,没什么苦味,若是不说,都不知道是苦瓜。
“苦瓜性寒,做了给他们就行。”宁王拿着银叉叉起一块梨子给宁安,“这里干燥,多吃些梨子水润。”他转向范姑姑,“有羊肉吗?”
范姑姑点头,“买了根羊腿。”现在天气算不上热,羊腿吊在井中能放两三日。再说了,他们人多,王爷在吃穿用上一向不曾苛待他们,一根羊腿一两顿便能吃完。
宁王看着宁安,“待会儿给你熬羊肉汤,再剔下些肉做羊肉烙饼。”
“不想吃羊肉。”宁安小口咬着梨子,“昨儿在同福栈吃的白花饼好吃。”
“白花得再过段时间才有,栈用的应该是去年存下的。等今年白花下来,我亲自包饺子给你吃。”羊肉温补,有益气血,去湿气、避寒冷、暖心胃,最适合她吃。宁王环住她的腰,“你不是还想生孩子吗?这也不想吃,那也不想吃,怎么能养好身子?”
宁安叉起一块梨子送入他口中,“肃宁。”
“嗯?”
范姑姑笑着退了下去,将空间留给两人。
宁安嚼着梨子,“以后你当皇上了,我要怎么唤你?”她不习惯称呼他为摄政王,还是以宁王相称。有时唤王爷,有时喊宁王,出门在外便是夫君。
宁王笑了笑,“你想怎么唤便怎么唤。”他笑着亲了她一下,“不过我最喜欢你唤我名字,叫我夫君。”
“什么时候都可以吗?”
“当然。”
宁安笑着亲了他一下,“那我以后不喊你王爷了哦。”她靠在他怀中,亲昵的拉着他的衣襟。“肃宁。”
“嗯。”
“夫君。”
“嗯。”
宁安开心了,“肃宁,肃宁,肃宁……”有时候她也不知道她在不安什么,在害怕什么,她总是会突然的不安。
午饭后,宁安带着两个女儿睡午觉,肃宁则看着一本书沉思。
蓝姑姑端了热茶来,“王爷。”
肃宁将书递给蓝姑姑,蓝姑姑接过看了一眼。“谈笑生?”虽然署名并非谈笑生,但故事脉络,行文书写习惯,均是曾名振天下的谈笑生。
肃宁点头,“清查过一次,只因他换了无数名字,不曾找到他。却不想在这等小地方,倒是又出现了。”他冷笑,他甚至还在新书中说父皇查抄他的书,与先秦之时焚书坑儒、江陵焚书、编纂《永乐大典》并无区别。均是为了去除对自己不利言论,独留对自己有利文字。他们作为统治者,便是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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